小学同窗 古稀情长
文图｜崔方春
“叮铃叮铃，叮铃叮铃”，手机响了。抓起来一听，是文智打来的。文智告诉我，他准备与夫人从上海自驾车回沈阳看望老母亲，顺道到济南看看我和玉霞两位老同学。并说，玉霞的儿子已帮忙订好大明湖南岸的快捷酒店，其它事情不用我管，见面聊聊天就好。
玉霞、文智和我是小学同学，都是1953年出生，我比他俩分别大两个月和四个月。小学毕业前，文智随母亲投奔大学毕业已经工作的父亲到了沈阳。随着时间的变化，我和玉霞也失去了联系。以后的几十年，天各一方，信息皆无，但心里还是有的。
2010年初夏，文智因公出差到山东，顺道去看望我们的班主任孙老师，得知我的电话号码。两天后，在我的出差地泰安，我们一起聊了很长时间。吃早餐续友情，谈事业说家庭，介绍自己了解对方，在依依不舍中分手。从此，我俩联系再没间断。疫情期间，我们两家四个候鸟在海南相聚，其乐融融。
我和玉霞取得联系，也是孙老师的功劳，是他老人家提供我的手机号码，玉霞费周折找到了我。见面，是在祝贺老师80岁寿诞宴会之前。我俩从济南乘同一趟动车，下车后在青州站前广场会合。阔别50余年后的相见，别有一番滋味。之后，文智与玉霞建立了通讯联系，但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。
5月20日早上6点，文智夫妇从上海出发，下午3点半便到了小区门口，跑得够快的。我和老伴把他们迎进门喝茶聊天，谈天说地，四个人好不快活。令我佩服的是，他俩特别是文智精神头十足，根本不像一个驾了九个多小时汽车的古稀老头。
晚餐订在离我家不远的金融培训中心，玉霞过来需坐十几站公交车。她老伴因事不能参加，儿子从单位提前赶了过来，因住宿和明天的服务事项需要他作出安排。在楼下等玉霞的工夫，闲谈之中了解些她儿子的情况，我们是第一次见面。
在包厢门口，文智玉霞两个人互相端详了半天，“不认识了，不认识了”，成了他俩的共同声音。是啊，都58年了，若不提前知会，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走在马路上，谁能想到俩人是小学的同桌同学呢！
落座，上菜，一人一杯茶水，我们拉起了近60年前的往事。那时候，农村条件差，学校条件也差。黑屋子木凳子，门窗到处是洞子。没有自来水没有电，没有照明没有暖气。早晚自习自带煤油灯，午饭回家吃要跑几里地。同学们破衣烂衫，光脚上学的不是一个两个。因缴不上一两块钱的学费书费，有的同学哭了一场又一场。孩子们上学难，女孩子上学的更少，全班43个人只有5个女生，玉霞是佼佼者之一。
你一句我一句，讲了一大堆，几个人记忆最深的是“楚河汉界”、撞胳膊肘的糗事。那时候，学校黑乎乎的课桌上都会被同学们，用削铅笔的小刀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界线，谁越界就是对对方的侵犯。对抗“越界”的最有力办法，就是用胳膊肘奋力把对方顶过“楚河”，赶出“汉界”。一节课下来，互击三五次是平常不过的。文智说，跟玉霞是男女同桌，“授受不亲”更增加了击肘的次数。玉霞说，别看我是女孩子，击肘也不输给文智，挑起事端的次数更多一些。当然，同学之间起绰号，在后背上贴纸条画王八，桌面看书桌下踢脚等笑谈不胜枚举。
因参加第三届青未了金融散文奖征文启动仪式，我第二天上午未能陪同远道来的客人。文智提出要与第一次到济南的媳妇，转转知名的大明湖，主随客变挺好。中午，玉霞娘俩请文智夫妇品尝了鲁菜和泉城美食。
按照约定，下午4点，我和老伴赶到趵突泉公园东门，与文智夫妇汇合一起观水赏泉。可能是周六休息的缘故，公园入口处人鼎沸腾排起了长队。文智夫妇持身份证，我与老伴持优待证免费入园，感受到了社会和政府对老年人的尊重，让我们很开心。
春天枯水。天尺亭的电子屏显示，趵突泉地下水位28.33米。漱玉泉、金线泉、卧牛泉、黄华泉等泉池的水流缓慢，但清澈见底，游鱼翩翩。我们走马观花，走走停停，我这个不称职的导游讲解几句，根本诌不到点上儿。
第一泉的“三股水”，涌势尚可，但比丰水期的9、10月份要有很大的差距。泉池周边人头攒动，拥挤不堪，好不容易找空给文智两口子拍了几张照片，但全失败了。不得已，我们另选了个地角，总算逮到了勉强可以的几张。我开玩笑说，到此一游嘛。
我们几个人都不愿意挤油油，便绕道西路出北门去了五龙潭。所见，各个泉池的流水都慢了不少。特别是月牙泉显得苍老沉闷，已没有昔日的风采。深水潭里的游鱼吸引着我们，有多条大肚子鲤鱼笨重的可爱。看样子，它们有孕在身，要做妈妈了。在清泉石上流景点，玩水枪的小朋友特别高兴。个个被喷的满脸流水，衣服贴身，但欢叫不停，动作不止。
五龙潭东门里正在喷水的五条巨龙，引起了文智夫人的注意和兴趣。我给他们夫妇留影后，请一青年游客给我们四个人合影留念。我在想，下次一起游泉观水是什么时候呢？
刚走到护城河桥头，玉霞发来定位信息，她儿子订好了晚餐。地点选在王府池子岸边的12号院，是一家知名的民俗餐厅。百度了一下，离我们只有948米。开启步行导航模式，喂脑袋去。
横穿趵突泉北路，走启明街、将军庙街曲里拐弯一路向东，过省府前街，走进芙蓉街几十米后，导航停止播报，但12号院却不见影子。无奈之下，我去请教一位正在维持秩序的保安先生。他手指一条小巷，“往前走，再往前走，右转弯，再右转弯，过一段窄的不能再窄的小巷，右转弯即到”，先生指导得很准，果然如此。东西横穿大半个明府城我是第一次，走这几条小街小巷也是第一次。开眼了，济南的美景真不少。只是自己腿太懒，没发现罢了。
王府池子12号院由民居改造而成，很有特色。一处一处小景雕琢精细，几间平房改造的餐厅别具一格，坐满了客人。两个不大的泉池清水汩汩，水果、啤酒、蔬菜浸泡其中，酒菜未上桌已打开了我们的味蕾。几个特色菜，两瓶葡萄汁，让6个人话把儿不断。“保重身体”，“幸福平安”，“常回家走走，常回来来看看”，成为相互嘱托，成为大家的共同话语。因明天一早，文智夫妇将赶龙口，乘晚间的滚装船到旅顺，走沈大高速赴沈阳，20点刚过我们结束了餐叙。同时约定，第二天谁都不到酒店送行，由文智导航离开济南。
第二天早6:19，我睁开眼给文智发去微信：有小雨，注意安全。祝一路平安！
作者简介：崔方春，山东青州人，中国金融作协会员，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，济南市作协会员。已发表诗歌散文数篇，出版长篇传记《往事记忆》，《齐鲁晚报》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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