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圳商报·读创客户端“读创诵读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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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诵：赵玉（深圳商报·读创客户端主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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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阳黄花南飞雁
作者：万福友
一年一度的重阳到来了，关于“重阳”，历代都留下许多著名诗人的著名诗篇。从这些古诗词里，人们可以体会古人过此节日的心境。
北雁南飞无留意
“塞下秋来风景异，衡阳雁去无留意。四面边声连角起。千嶂里，长烟落日孤城闭。浊酒一杯家万里，燕然未勒归无计。羌管悠悠霜满地。人不寐，将军白发征夫泪。”
这是宋代著名的范仲淹的词作《渔家傲·秋思》。秋天来了，边地的凄冷、孤独、肃杀与荒凉，就连大雁也敌不住，要赶紧离开，飞向南方的衡阳去了；这里独特的四面“连角”响起的“边声”“长烟落日”与关闭的“孤城”，只让“我”这位离家万里之遥的“将军”与“征夫”端起满杯浊酒回望故乡，因为诗人此时“燕然未勒”，建功立业之望渺茫，回家也就变得遥遥无期，在这“羌管悠悠霜满地”的他乡，在这个秋天里，只剩下老泪纵横，辗转难眠却徒唤奈何。
词中“雁”既是一道秋天的风景，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意象；雁是候鸟，每逢秋季，北方的雁即飞向南方避寒。古代传说，雁南飞，到衡阳即止，衡山的回雁峰即因此而得名，王勃有句名言叫：“雁阵惊寒，声断衡阳之浦。”
这是一个排成“人”字型的南飞雁阵，也是一幅壮观的秋日奇观；而它们“去”意已决，丝毫没有“留”下之意，又与诗人接受使命驻守边疆和建功立业以“勒石燕然”形成鲜明的对比，诗人孤独、惆怅、思乡等多重情绪交织下，只能借浊酒浇愁；更深人静之际，只能辗转反侧而难于成眠。
范仲淹在仁宗康定元年（1040）八月，任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兼知延州（治所在今陕西延安），抗击西夏。庆历元年（1041）四月调知耀州（治所在今陕西耀县）。他的《渔家傲》词即作于这个时期。据宋人魏泰《东轩笔录》说，范仲淹守边时，作《渔家傲》歌数阕，皆以“塞下秋来”为首句，描述边镇之劳苦。据说现在只传下了这一首。
天长雁稀也南飞
元曲大家关汉卿的《沉醉东风·重九》也写到“雁”。原文是：
“题红叶清流御沟，赏黄花人醉歌楼。天长雁影稀，月落山容瘦。冷清清暮秋时候，衰柳寒蝉一片愁，谁肯教白衣送酒。”
翻译成现代文就是：
题诗在红叶上，让它带着情意随御沟的清水飘流，赏菊花的人陶醉在歌楼上。万里长空雁影稀疏，月亮因落山显得清瘦。暮秋时节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景象。衰败的杨柳，寒秋的鸣蝉，天地间压抑得一片哀愁。这样的时候，谁肯送酒来和我一起排解忧愁？
这是一首小令。诗歌里，上阙的内容，有“题红叶”，有“赏黄花”，有闲情逸致，而无杂事打扰；看见的是“天长雁影稀”，和“月落山容瘦”，景美心情无限好；下阙写天气“冷清清暮秋时候”，写景物“衰柳寒蝉一片愁”，引出议论抒情的结句“谁肯教白衣送酒。”景不美，心情也严重欠佳，就连借酒浇愁也无法实现！诗歌里的“雁”，不是秋天常见的北雁列阵南飞的壮观，而是寥廓天空下稀疏的雁影，虽然上阙里有题诗红叶观赏菊花的闲情雅兴，却挡不住下阙里浓浓的悲凉与孤寂带来的感伤。雁，孤零零的雁影，在这里，是代表孤独寂寞与感伤的意象，是难于与秋天悲凉抗衡的伤感的代言人。
不顾天寒不南飞
明代诗人文森的《九日》也是一首重阳的诗作。这首五律的内容是——
“三载重阳菊，开时不在家。何期今日酒，忽对故园花。野旷云连树，天寒雁聚沙。登临无限意，何处望京华。”
诗歌内容理解起来难度应该不是很大：三个重阳节的菊花开放时，我都恰好不在家。哪里想得到今天又到重阳节，喝酒的时候那么幸福，竟然刚好对着家里盛开的菊花？山野空旷，白云低到与绿树相连，天气变冷，大雁一群一群聚集在阳光照射着的沙滩之上。登上高山，我内心生出无限的感触，只是不知道要站到何处才能望到我日思夜想的京华？
这首诗，与绝大多数的节日诗歌表现的思想感情不同。别人的诗是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，重阳尤甚；文森的诗却是“今日重阳念京华”。或许，“京华”，是诗人平日里“搬砖”、度过无数青春岁月、也挥洒过无数汗水、寄托了自己无数梦想、希望有朝一日能建功立业的城市吧。
这首诗歌里的“雁”，已经过了初秋中秋，都到重阳了，而且天气已经渐渐变冷，也不急着去南飞，难道这里就是衡阳了？或者，这里的山莫非就是衡阳的“回雁峰”不成？
真是有个性、独特、不凡的雁啊！
【作者介绍】万福友，深圳市“十佳文学园丁”、全国校园文学“十佳指导教师”，现为深圳市儿童文学学会会长、广东省作协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深圳市文艺家驻校计划文艺名家、深圳市老教授协会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南方日报》《中国教育报》《中国文化报》《中国校园文学》《师道》《深圳特区报》《深圳晚报》《深学》等，著有散文集《日月漫笔》《耕读笔记》，主编教研成果集《名篇深处醉书香》《藏在古诗词里的节日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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